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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南北湖——记第一次跑山赛

文/二胡


三月末,春寒。
匆匆驾车赶往南北湖的南山马会,尚未到,天色全暗,因先前联系好空哥要有得蹭,倒也心安。
不熟路,车外黑漆漆一片,略略开个小窗便有清冷的夜风涌入,不由得泠泠的打了个寒颤:南北湖的春夜一点也不温柔。
各种折腾,终于走进马会,拎着两包让带的铜锣烧,铮宝正在忙碌。见着熟人,便踏实了,马会里开着低低的暖气,不会呼地觉得很暖,可内心里却着实的热乎起来。
没定房间,原只想蹭睡,却意外的蹭了一顿好吃,美极。
满满两桌人,大都相识,很多许久不见,打着招呼就吃吃喝喝了,菜很好,酒喝了些许,脸色绯红,但状态尚好,不算过。大伙说说笑笑,虽只为听众,但也欢乐。
晚餐之后,逍遥与超宇二爷去外面燃起火堆烧野米饭吃,我则早早的搭了帐篷睡下。
帐篷搭在先前吃饭的大厅内,饭堂瞬间成了宿舍。
睡不实却依然躺着,听着外面的风声水起,懒懒不想动,脸上烫烫的,知道今夜必定睡不安稳,于是放空身心,就着这份火热的喧闹,在半梦半醒间安然在自己小小的空间里。
一米电话说,你的帐篷总算又用上了。好吧,这是一份久违的感觉。
晚安,南北湖。

一夜觉凉,怎么拉都是冷,陪我走四方的便宜睡袋已是不禁风寒,若要重装,需得换装备。
五点十分,起床收拾。早餐是逍遥炒的菜饭,随便炖炖的新笋很清甜。想着今天得好好跑,多吃了几口。
六时许,天色大亮,绿茵茵的马场生机勃勃。晨光透过新鲜的枝叶倾泻,空旷原野里流淌着红花翠柳的影儿,好似弥漫着低低可爱巫女清脆的歌。
松动松动筋骨,清新空气里看着志愿者们忙碌,神清气爽。
陆续有运动员前来,初时零零落落,而后成群结队,有棉衣长裤,亦有T恤短裤,有年少小儿,亦有白发老人……
七时,马会已是门庭若市。据说有大神,然不识得。在室内倒见得去年的冠军三亮,瘦瘦小小,一脸倔气,与牛牛评论着孰强孰弱。牛牛是个上海小伙,年轻张扬,对跑步越野很是执着。
大神吧,其实我也是,不同类罢!远瞧便好。
草坪上,运动员们开始了热身,乒乒砰呯的音乐激荡。
跟着卟冬卟冬跑了两脚,算也热了个身,大队伍朝起点缓缓移去。
比赛要开始了。

发令者,是一枚超级超级大神,名叫黄剑锋。
此大神持重时很像坏人,笑起来却可爱,初见谦逊,再见和善,然后笑与不笑看着都是好人了,温和随意而不缺幽默。
草地里,悟空折腾他的飞机准备航拍;出发点上,一起五台过的路大法师对我说:“加油哦。”
“嗯!”
人堆里,牛牛的南海鳄神发高耸醒目(牛牛别打我,是挺像的),他要做先锋的。
可惜,黄剑锋手里缺了把枪。想像中,老黄应该骑着一匹马,在倒计时五秒的时候远远奔腾而来,扛着一把老式猎枪于近处,勒马而驻,骏马嘶鸣,“砰”地巨响,众人蜂拥而出,该多雄壮。再者,如若主角能装成山大王的模样,那会愈加妙趣横生。
随队伍浩荡前行,没一会就开始喘,难熬的只是开始,我很明白;慢慢调匀呼吸,步子跟上节奏,看着人群,胡乱想些有的没的,很快就进入山的边缘。
穿过低矮老旧的村屋,道旁灿烂桃花开,偶有几株紫荆打着花骨朵儿,老母鸡在花下的阳光里跳着脚丫跺来跺去,跑过运动员们带起一阵风来,牵动着靠近路边的几只母鸡颈脖上鸡毛波动;
远处,油菜花在日头里闪着金黄的亮光,近处,老人舒着皱纹倚着门呵呵地看着大伙奔跑——此景于他早不陌生矣!
这就是春天里的奔跑,如此美好。

山路平缓,队伍则缓缓拉开距离,强、中、弱的实力对比明显。
蜿蜒赛道上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依着自己的步子,不急不缓,我给自己定下目标:顺利完赛!
不晓山名,只沿着标记一路向前,钻行于重重野林,时跑时停,顾不得风景。
随行的大都习惯跑马,走山路不在行,因而每步都谨慎小心,生怕跌倒,速度极慢。可这山路我却觉得简单,爬惯野路的野人,此时本应飞奔过去,可重重阻碍亦是无奈。
好在赛前几日里无多少雨,路途不泥泞,否则不知有多少人会连滚带爬的满身污泥。
下到村里,队伍迅速散开。不再跟在人后,亦不必担心危险,于是我开始四处瞄瞄,看是否有桔树上还挂有残存的橘子。据说不能吃,看看也好,可惜,希望破灭。
赛道在村背,人迹稀薄,有两只狗晃着尾巴随人跑上几步,复又停下,立在路边,奇怪的瞧着。
越过村落,又进入到另一山里,路不再野,而是马道,传说是从前的商道。
虽是马道,可却一路向上,跑起来不容易,略略跑动,喘得喉咙火辣辣的,干脆不跑,快走。
马道幽静美丽,两旁绿树耸立,青石板路上似乎还留有清晰的马蹄印,林间仿若隐隐回荡着明亮悦耳的马铃声。
这马道应是见证了海盐由古至今走来的风雨兼程吧。
马道尽头,远远的,看见一座石城,谈仙岭到了,赛程至半了。

谈仙石城,乃有“天下第一小城”之美誉,曾为军事要塞,又含道教人文。
最初听得名字“谈仙”,最先想到的是,商纣王期,妲己约了一拨妖狐,附庸风雅的于此谈仙论道,因此得名“谈仙”。实则大相径庭。
绕过石墙,是一马平川的大路,第一个补给点设在此处。
喝了杯水,继续出发,沿大路倾斜向下,咚咚的跑起来,前后看看,已是孤家寡人。
跑不久,见一志愿者立于道旁,明白从这便又要切进山去。
拐过去后,是一条寂寥的小径,话说寂寥,那是因为道上只余我一人,后来追上一名拿着双杖的姑娘,聊了几句,知道她是跑全程的,不过速度着实不快。
一路跑着,回头,她已不见,只好接着一个人。
穿过一片坟场,轻轻巧巧的越过,不惊动这里静修的朋友,随后进入景区台阶,人渐多了起来。
经过云岫庵,又是一座山顶,三三两两的老年香客有来有去,相互照应,见运动员来则会让在一边,同时鼓劲:“加油。”
“好”应着,步子却不慢,走过云岫庵,离鹰窠顶便近了。

鹰窠顶的补给站,是实实在在的诱惑。
热腾腾的粥,白的、菜的,由你挑;小菜玲琅满目的摆满桌,榨菜、萝卜干,品种齐全;白开、饮料随你喜欢,水果必不可少。
这一站,足足拉下许多运动员不少的成绩。
原就不奔成绩而来,我自是悠悠闲闲的喝了一小碗菜粥才去登顶。

鹰窠顶,小贩们兜售着什么,围了一堆人,无暇顾及的飘过。
下山是盘山公路,边跑边刹车,速度太快恐是控制不住,还得小心车来车往。
跑过片片果园,便是环湖路,南北湖旖旎的风光此刻看起来不美好,——此刻眼里最美的只有终点站。
跑跑停停,直奔马会,最后一公里的感觉比五公里还长,还吃力。
兜兜转转,重又来时路,奔跑过终点的感觉是愉悦的。
跑山,意义不在成绩!而实际是,我根本达不到啥好成绩,自我安慰罢,哈哈!
汗流浃背的过程是十足的快乐,此乃足矣。

2017 中国·南北湖跑山赛 (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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