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Nike旗下最大牌的田径明星,“万米之王”莫·法拉(Mo Farah)上周来到上海,为2016年上海马拉松造势暖场,同时也分享了自己成长为当今径赛长跑王者的心路历程。
这里有必要先纠正一个常见谬误:他姓氏虽然以“h”结尾,但这个字母根本不发音,因此“法拉赫”的译法大错特错。
另一个长跑巨星海利·格布雷塞拉西(Haile Grebrselassie)的大名,也经常被画蛇添足地译作“格布雷西拉西耶”;而美国明星拉普(Galen Rupp)则被读作“鲁普”,实际上,它的发音和cup押韵。这些就像把Zika(济卡)病毒误译成“寨卡”一样,让知道正确发音的人听起来十分别扭刺耳。
在这个宽带普及的时代,要知道某个外国人姓名的读音完全没有难度啊:搜索一下国外、最好是其所在国拍的相关视频,再仔细听听人家是怎么念的不就成了?
令人遗憾的是,连央视5套这样的体育专业台至今仍未更正过来,害得许多媒体和公众都深受误导。
言归正传。10月19日下午,莫法拉媒体见面会在上海淮海中路耐克旗舰店举行,笔者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位大名鼎鼎的径赛长跑之王,一天后又在他下榻的半岛酒店对他进行独家专访。(对爱燃烧来说这已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在2014年他抵沪出席Nike品牌活动之时)
Mo的历史地位:四双+1
鉴于留给各家媒体的专访时间十分有限(所有老记都是站着提问,Mo也是全程站着回答),如何设计问题显然大有讲究。
记者会给笔者的最大感受是,众多中国媒体同行虽然对莫法拉趋之若鹜,却似乎都未能充分认识到他的历史地位,采访的问题几乎可以适用于任何一个长跑高手,缺乏针对性,让人感觉并没有问在点子上、挠到痒处。
关于莫·法拉的独特之处,英文维基百科的评价“他是现代奥运史上最成功的英国径赛运动员”仍嫌不够贴切,因为他的成功已经不仅限于英国一地,而是世界级、历史性的:
他是继1970年代“芬兰飞人”维伦(Lasse Virén)之后,蝉联奥运会5000和10000米金牌(2012伦敦和2016里约)的史上第二人; 他也蝉联2013莫斯科、2015北京两届田径世锦赛这两个项目的冠军——又是史上唯二。第一位是埃塞俄比亚名将贝克勒(Kenenisa Bekele)。 综合以上,莫法拉被推崇为实现奥运会和世锦赛“四双”(quadruple-double)的史上第一人。笔者认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四双加一”(quadruple-double plus one):2011年在韩国大邱,他首次夺得世锦赛5000米金牌(可惜万米只得银牌)。
近20年来奥运会的男子万米项目,呈现完美的代际交接局面,由三位巨星各领八年风骚:
1996年亚特兰大、2000年悉尼的冠军,是埃塞俄比亚70后“长跑皇帝”格布雷塞拉西(1973年生人); 2004年雅典、2008年北京的金牌,落入老格的80后同胞兼门生贝克勒(1982年出生)的彀中; 自2012年起的最近两届,则由比贝克勒小一岁的莫法拉继位。
但在5000米项目上,这三个“万米王”的金牌数量却依次为0-1-2:莫法拉完胜两位埃塞前辈。
“与其破纪录,不如拿金牌”
不过,赢得大赛金牌最多的Mo也有一块明显短板:获胜主要靠策略和战术,绝对实力并不突出:万米个人纪录26:46.57仅排名史上第16,比美国白人师兄拉普(Galen Rupp)还落后一位;5000米PR更是只有12:53.16,连史上前25名都挤不进。
今年5月在英国接受采访时,拥有这两个项目世界纪录(12:37.35和26:17.53)的贝克勒就戳到他的痛处,说莫法拉有必要打破一项世界纪录,才有望跻身史上最伟大运动员之列(老格5K和10K世界纪录都打破过,两者的PR迄今仍排名史上第二)。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不懂得“人艰不拆”的道理嘛:Mo的最好成绩和世界纪录还差一大截,而且两项都是5年前创造的,如今他已是33岁“高龄”。
笔者扔给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对于贝克勒的那番话,小莫你怎么看?
“就我而言,我很庆幸能有如此漫长的运动生涯,能宣称自己四度成为奥运会冠军。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因此这一荣誉将永远伴随我。与此同时,我只想继续好好跑。在世界纪录和奥运会金牌之间,我永远会选择后者。所以对我来说,这将一直驱策我延续生涯、保持状态并赢得奖牌——为我的国家,还有我的孩子(笑)。”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此说来,破世界纪录不是你的目标?笔者追问。
Mo:不是。过了合适时机,你必须诚实面对自己,承认障碍是确实存在的。即便是他们几位(指老格和小贝),最终也会卡在某个节点上(成绩上不去),人开始发胖……
对我来说,以我目前的水平,5000米的成绩是12分53秒。我会先争取突破12分50秒,然后再继续努力。我会在2017年伦敦世锦赛再试一次,然后改跑马拉松。
笔者:你的个人纪录为什么自2011年以后就没有刷新?
Mo:因为有难处:2012就是奥运年。你会选择在奥运会上获胜,还是跑出好成绩呢?我宁可赢得两枚奥运会金牌,于是就这么做了。接下来是2013年世锦赛,一年后又有欧锦赛,2015年则是北京世锦赛……锦标赛(包括奥运会)一直都有,与其只追求跑出一次好成绩,我宁愿赢得锦标赛。
笔者:看来2017年伦敦世锦赛你是非跑不可。2020年东京奥运会待定?
Mo:东京奥运会我可能会以路跑为目标(奥运会路跑只有全马)。伦敦世锦赛之后,我争取练一点马拉松,可能在第二年年初试跑一场,此后平均一年两场马拉松,如果可以承受的话。我马拉松跑得越多,就越有机会了解自己,了解马拉松,这样到了东京奥运会,我跑的也许就是马拉松了(笑)。
笔者:是不是非要等到在大赛上遭遇一次败绩之后,你才会放弃径赛?
Mo:每一个事业有成的运动员,都必然会在某个节点上走到尽头。就像上班族年老后终有一天要退休一样,径赛这一行也是如此:你赢得比赛、取得各种成就之后,在某个时刻你也得退下来。我认为2017年世锦赛过后,应该是我退出径赛、把机会让给其他人的时候。
下一场马拉松怎么跑
前两任“万米王”在遭遇径赛瓶颈之后,都无一例外地转型马拉松,并且均大获成功:
老格于2002年在伦敦首马获得第三名,5年后在柏林第一次打破世界纪录; 小贝2014年在巴黎马拉松首秀夺冠,上个月在柏林跑出2:03:03的史上第二好成绩。 莫法拉的第一场马拉松和贝克勒的同年同月,地点选在自己的主场伦敦,但成绩不如小贝(2:08:21,第八 vs. 2:05:04,第一),而且他就总共跑过这么一次全马。
笔者:为什么2014年伦马之后就不再跑马拉松?
Mo:因为马拉松太难了,你必须了解它,必须学会怎么跑。我还想继续跑径赛,伦马只是测试一下自己,看自己能跑得如何。假如我能跑到两小时两三分,也许我会在那年秋天更早转型;你只有跑过了才知道。
伦马让我明白了一点:好吧,这个的确不一样。因为我在径赛上还很强,也许应该善始善终——再跑一届奥运会。我在里约做到了,我很高兴自己作了这个抉择。里约之后,也许会多向马拉松倾斜一点。
莫·法拉2014年在伦敦平生唯一的那场马拉松上的表现,让赛前对他冀以厚望的本土观众颇感失落,他自己也很不满意,觉得可能是战术上失策了。
笔者:记得伦马赛后,你曾经表示也许自己本应在起跑后就紧跟第一集团?
Mo:是啊。那对我是一次学习的体验,此前我从未跑过马拉松,我必须决定:该怎么跑?是开跑后就和领先集团一起跑,然后可能跑不到30或35公里就“死掉”、撞墙,还是要按自己的节奏跑?两者必居其一,我选择了后者,跑自己的节奏。到后面我还是很挣扎。对我来说,2小时08分多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笔者:对。我注意到30公里过后,你开始掉速。
Mo:按自己的节奏我都会掉速,可以想象假如我从一开始就紧跟领先集团,肯定会更早力竭。
笔者:下一场马拉松你的跑法会有何不同?
Mo:多多练习吧。你必须多训练、多实践。就像我们在人生中做的每件事一样,就像Just Do It的精神一样,你必须多练习。你练得越多,事情做起来就会越容易。不过,马拉松真的好难。
30岁的拉普万米跑得比这位英国师弟更快,马拉松转型也更成功:今年2月在美国奥运预选赛首马夺冠,二马里约奥运会又喜获季军。
笔者:美国媒体报道说,萨拉扎尔教练曾为拉普制定了一个长远计划:先径赛,后马拉松,渐入佳境,达到巅峰期的时间正好是在2016年奥运会前后。他是否也为你制定一个长远计划?
Mo:Galen是个杰出的田径选手,马拉松实力很强。不过,我还没有和教练讨论过马拉松。里约之后,我先休息一段时间,刚开始断断续续地恢复训练。等2017年世锦赛过后,我们会讨论要跑哪个马拉松,可以跑多好。
笔者:你出生在东非国家索马里,这是不是你可以和最优秀的东非选手一较高下的原因之一?
Mo:我认为这不无帮助,但索马里不像肯尼亚和埃塞俄比亚那样处于高海拔,而是就在海平面上。你也知道,我在英国长大,从小接触的是足球之类文化,后来才表现出跑步天赋,正如现在我的双胞胎女儿之一的跑步天赋也让我惊奇一样(她们两个迥然不同)。经过多年训练,包括和肯尼亚人一起练,我才慢慢了解自己身体的能力。
笔者:你的双胞胎兄弟跑步吗?
Mo:不,他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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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p如果要音译的话,总不会念成“库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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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没有完,有次看TrailRunningReview的宣传片,Kilian在片头出现,他叫自己“J”ornet而不是“H”ornet。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后来搜了些西班牙的视频,发现的确是“J”ornet,这好像是加泰罗尼亚语的发音
爱燃烧的过往文章中出现了两个译名”霍尔内特“和”约内尔“,前者肯定是错误,但后者也不完全对,最后的t是发音的。个人觉得译为”乔内特“最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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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接近法语bonjour的那个j?它的音比英语的j软。如果是日耳曼语系,J通常只发Y的音,如德语的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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