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数天,酸痛的印记已从全身片片消散,而深山的色彩却在脑海里越抹越浓。纷至沓来的照片看得我一次次心潮澎湃,仿佛又变身精灵回到秋意盎然的四明山中。
春天的四明山,樱花盛开,百鸟争鸣,那年江南100越野,我已感受,久久难忘。当四明问秋向我招手时,我毫不犹豫,欣然前往。
那天,春儿放心不下我独自开车往返,主动请缨陪去章水镇赛场,其实,她也想去看看深秋的四明山,特别是茅镬那株老银杏。
枪响,我们鱼贯而出,个个怀揣着深秋的问候奔向四明。昨夜的细雨已梳洗,今晨的鳞光已披就,整片山林整装静候我们的到来。
穿过沿溪村庄,先头四人小分队已从我视线中消失,后面大部队也不见踪影,我一开始就陷自已于孤境,好在,第一段爬山赶上了哈眼,于是,我俩前后伴随,相距不远。中途他岔气,之后我迷路,cp1烂田潭、cp2观顶水库补给点基本前后抵达。
说实话,我轻视了四明的爬山。单次爬升不算高,但基本都陡坡,爬完缺氧导致目眩,看漏路标也成了常态。几次迷途后,我没敢大意,开始专注赛道,踏点、找路、寻标。
那天,观顶村打卡后的极致下坡,成了我的梦魇。那分明没有路,那分明不是路。钻密林已不易,何况还需挥舞双杖,扎稳下盘,搜寻落脚,抵抗滑坠。再身经百战,也不能幸免。终于,我倒了,下滑好几米,战袍染黑,前臂挂彩,惊魂难定。此后愈加小心 。
进入53公里组精华路段——无人区,20年前,这里曾经是陶坑村,因建水库,道路被淹,整村搬离。曾经的陶坑溪依旧,而溪边的小楼已斑驳。溯溪而上,我在乱石丛中起舞,手、眼、脚、脑从未如此协调,目的就是不滑倒、不湿身。那刻,我就是深山峡谷里的精灵,在光怪陆离的无人之境轻盈地前行。或跳跃,或攀爬,或翻越,或挪移,自在无比,畅快淋漓。缺少阳光的恩惠,陶坑反更显得静谧而深邃。
那天,cp3沙平水库路口打卡后,就进入了天上人间。六、七百米海拔的山巅,错落分布着座座村庄,蒙蒙雾霭笼罩下,若隐若现,仿佛仙境一般。天上的确不同于人间,那里的树比人间更早闻到秋天的气息,更早得到上天的馈赠,齐刷刷变了脸。鸡爪槭的橙黄,枫香的鲜红,银杏的金黄,一片片,一团团,一串串,在漫山常绿植被簇拥下,她们显得风情万种,婀娜多姿。
奔跑在起伏不定的天街小路上,我第一次有了天马行空的感觉。朴素的村民热情似火,乐此不疲地为我引路;俏皮的小狗急不可待,系着路标给我带路;一群群踏秋的驴友,整齐划一地靠在古道边,为我让路。仿佛一切都是天上人间的安排,实在是美妙极了!
一段下行,穿过茅镬大桥不久,就到了cp4茅镬公园。游人如织,吸引他们的是这里的寿星,500多年高龄的榧树、银杏、金钱松等古树群。重回人间反而有些许不适,于是不多停留,再次爬上另一处天上人间。正午,没有遮挡的土路上,已是烈日当头。脸颊隐约有了焯烧的感觉,火辣辣的痛,一路的暴晒催促我加快脚步下山。几名选手懒洋洋地走在公路上,我意识到,与33公里组汇合了。
那天,我再一次来到cp5黄泥弄,不过是以参赛者的身份。去年这里,风雨交加,我以收尾兔的身份等待着关门前最后一名选手到来。那夜,我俩打着手电,在湿滑的山路蹒跚而行,苦不堪言。此行虽风光无限好,却也正值烈焰当空,一个个垂头丧气,举步艰难。我也没好到哪去,中暑的感觉一阵阵袭来,恍惚间匆忙吞下一颗盐丸。爬升近400米,终于熬到cp6下塘村,在那,我充电复活了。
一路石板路下山,虽有些湿滑,但阻止不了我快速奔向终点的脚步。这段路似曾相似,去年是风雨夜行,穿着一双大齿越野鞋的我,下山连续屁降,作为收尾兔丢尽了人。今年穿的小齿鞋恰到好处,横扫上回阴霾,助我一鼓作气抵达了山脚。
最后还有近5公里的马路我是心有准备的,但也抵不过一直盼不到终点的煎熬,路上不停埋怨,“怎么还没到?”。小镇上车水马龙,不时有村民为我呐喊。突然,前面车站有人向我招手。“是春儿!”。她快速奔向我,陪跑最后一段。等到我她太兴奋了,平时龟速的她竟然跑进了5分配速,我打趣地说,“慢点,我跟不上!”,她风趣地回应,“只有这个时候我可以拉爆你!”。
那天,我和春儿手拉手一起冲过了终点,我也第一次在越野赛上站台。
一切都那么如诗如画,如醉如梦,谢谢你,四明问秋,那天让我变成了深山里跃动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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