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唐代“药王”、《千金要方》作者孙思邈曾有如此感慨。这句话多少也可以套用在谢国平身上。
打破“777马拉松”世界纪录
2016年4月24日,这位“马拉松三年级生”以3:20:28的骄人成绩完成伦敦马拉松——她的最后一场世界马拉松大满贯(WMM)赛事,从而荣登“六星跑者”殿堂。
此外,2015年她在柏林创造的个人最好成绩3:19:40,也已经几乎达到3小时19分的中国一级田径运动员标准。
当时跑马才进入第三个年头的她,也萌生出一种“天下无马可跑”的深深失落感。
“六大跑完以后,就觉得没什么可做,一下子没了目标,没有冲劲。虽然也参加过很多比赛,包括中俄跨境1+1(去年8月7至9日举行的全马+半马赛事),但好像还是刺激不了自己。”近日在接受笔者专访时,谢国平笑称。
一个新的诱惑很快浮出地平线。一次在无意中听说的“777马拉松”——七天内在全球七大洲跑七个马拉松、正式名称“世界马拉松挑战赛”(WMC),让她激动不已,热血沸腾。
不过,尽管有很想去参加的冲动,谢国平还是犹豫了好几个月,原因是她对自己的能力和体力是否足以应对这一挑战缺乏把握。
“如果跑不下来,不是更丢脸?我太爱面子,所以一直没有报名,直到去年11月才决定:算了,还是去尝试一下吧,不尝试怎么知道你的能力和意志。”她在专访前的分享会上透露。
结果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她不仅完成这7场马拉松,而且以4:13:37的平均成绩排名女子第二,在6名中国大陆选手和8名华人选手中均位居第一(男子第一是4:15:40)。
如果看总成绩——从南极洲发令枪响,到悉尼撞线的时间,谢国平则凭借最后一站夺得女子第一的绝对优势,以6天8小时30分钟跃居女子第一,并将由美国人Becca Pizzi去年创造的原女子世界纪录6d18h38m大幅缩短10小时。
这位没有任何体育背景、人到中年后才开始跑步的商界女性,为什么能创造出这些会让绝大多数男性跑友都自叹弗如的马拉松佳绩?
首马进四,一年内跑完10场
虽然被父母起了这么个男性化的名字——谢国平承认,他们是想把自己当男孩养,“我写字也是很刚的那种”,其实她小时候并不像个假小子,而是“很柔”。
难怪那些从小熟悉她的人,在得知身材不高、貌似瘦弱的她完成“777马拉松”壮举之后,都忍不住惊呼:“不可能啊,一点都不像!”
网名叫“虫虫”的谢国平上学时体育并不突出,从未参加过跑步比赛,只是成年后出于“一颗贪玩的心”,喜欢上旅游和户外。她去过云南和西藏徒步,不过并没有征服过什么高山险峰。
户外运动让她意识到,自己“耐力还可以——女性的耐力本来就相对比较好”。
2013年六七月,她才开始认真跑步,那年的上马是她的第一个马拉松。首马就成绩不俗:以3:57:14跑进4小时。
问题是,第二天她“已经不会走路,在家躺了很久。整整半个月,走起路来都像大螃蟹”。
尽管如此,她还是从此痴迷上这项运动,原因之一是她从小就有环游世界的梦想,而马拉松让她有更好的借口来实现这个梦想,可以到很多原先根本不会去的地方。
第二年她宣布:“我要跑10个马拉松!”周围的人都说不可能,但她仍然一个接一个地报名:厦门,高雄,重庆,无锡,兰州,秦皇岛……,再一一如愿完成。
“厦马跑得蛮辛苦的。因为上马跑完后免疫力下降,去厦门时发着高烧。”那次她的成绩是3:57:16,只比首马慢两秒。
“高雄马拉松我还拿了第二名,高雄市长陈菊女士为我颁奖。”谢国平回忆说。
她的成绩也在那一年稳步提高:无锡马拉松进3:50,上马跑出3:35:38。
大满贯打通关:三战三PB
2015年,谢国平开始踏上“六大”的征程。第一个是东京,她运气很好,第一次报名就中签(“有的朋友报了四年还没中”),而且“六大”的首站就以3:28:57跑进3:30。
“既然东京中签,我就把波士顿也报了。”波马她再刷PB,比东马快了一分钟。
下半年的柏林马拉松,她也是抽中的。这一站她一举突破3:20,创下迄今为止的个人最好成绩3:19:40。(她的半马PB是1:35:52,2016年上海半马)
9月27日柏马跑完,谢国平没有回国,而是留在欧洲游玩,再直接前往美国,去跑两周后的芝加哥马拉松。
她于是又顺便跑了一场比赛,成绩是3:56:24,跑完再南下纽约,参加那一年的纽马。这两场美国大赛的完赛时间差不多:都是3小时25分。
11月1日纽马一跑完,第二天她就飞回上海,只不过到家后还不能休息,因为11月8日还有一场上海马拉松,这也是42天内她的第五场全马。
“那年上马我状态非常好。教练说如果我前面没跑那么多,说不定可以进3:10或3:15。”那次她跑出截至当时的个人第二好成绩3:20:44,“而且特别轻松”。
最后一场大满贯赛事伦敦马拉松素以名额很难弄到著称,而且她报名时已经为时太晚。最后她通过朋友介绍的美国公司Runbuk报上名,连住宿、接机等总共“只花了一万三”——相对于慈善名额通常需要的两千英镑左右募捐门槛。
伦马她再次交出一张3:20的漂亮成绩单,为自己的“六大通关战”圆满收官。
赛前准备
2016年11月谢国平报名“777”马拉松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此前她没跑过背靠背马拉松,超马也只跑过一次崇礼百公里越野(2015年第一刷,“爬升蛮厉害的”)。
首先是增加跑量。原先她虽然有教练,但因为事情多,训练一直很不系统,月跑量也不大,大多只有150至180公里。
“有一次超过200,我就觉得自己很牛了,在微信朋友圈大大晒了一把,虽然和别人的五六百、甚至八九百没法比。”
从11月起,她每天跑一个半马,周末再来一个35或40公里,总共练了一个半月。
刚开始她很难完成这个训练量,“跑到最后都是龟速”,但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
开始训练时速度不快还有一个原因:担心受伤。因为按规定只要过了10月,哪怕因故去不了,主办方也不退钱——高达3.6万欧元的报名费。谢国平连平时走路都非常小心,生怕摔倒骨折。
今年1月,她开始减量,一方面因为事情多,也是为储备体内的能量和脂肪,刻意增加体重。
同时她也开始准备行李,决定带上防寒装备和比赛补给,前者包括零下30度羽绒服和睡袋。为装下这些,需要动用两只大箱子(25+18公斤)、一个30升大背包和一个双肩包。
这次去的七大洲,谢国平只有南极洲以前没到过。签证手续相当顺利:美国签证本来就有,智利是只要有美国签证,就可以落地签;摩洛哥、迪拜都是免签。只有澳大利亚和西班牙签证需要申请,两个都是很快就办下来。
1月17日,出发的日期到了。谢国平坐飞机辞别上海,途经美国前往集结地:位于智利南端的篷塔阿雷纳斯。
南极洲,我来了
今年办到第三届的世界马拉松挑战赛,每一届的路线都一模一样,日程安排也基本相同。
第一站必须设在南极洲,原因是那里的不确定因素最多,有多种天气状况不能飞行。
在智利待命两天后,19日夜晚11点团队成员才知道,第二天一早可以飞南极,当时就召开赛前说明会。
前往南极的飞机,是运输机改装的伊尔76,里面一半装货,一半坐人。
谢国平是第一次坐,上机后一切都很新鲜,东看西看,感觉像电影里看到的战争年代的飞机。“除了壳子是好的,里面全都破破烂烂。”至于是否担心安全,她说自己没想那么多。
伊尔76发动机的轰鸣震耳欲聋,“就像F1赛场,塞耳塞也没用”。客舱前面电视机放的电影听不见声音,大家说话都靠吼,所以也懒得多说。
另外,客舱里冷飕飕的,谢国平坐的客货舱间的隔帘前面更是冰凉彻骨;大家纷纷穿上零下30度用的羽绒服。座位是像伞兵坐的简陋座椅,虽然有安全带,起降时人仍会被甩来甩去。
为了保护南极洲这块地球上的最后净土,登机前每个人必须踩过一块块消毒毯,以免把物种带进去。箱包里的其他鞋子也都要洗干净。
经过四个半小时的飞行,这一行人降落在南极洲蓝冰跑道上。下舷梯后谢国平“有点怕怕,担心脚踩上去冰会裂开来,就像在环球金融中心观光层的玻璃地板通道。好几个人一走上去就摔跤”。
他们被数辆轮胎很宽的越野车接到营地——位于南纬近80度的联合冰川上的临时搭建帐篷,两人一顶,里面有两张床和两个零下70度睡袋。
智利的第二场跑完后,他们改乘空客A319包机。原本的一排6个座位改成4个,变成商务舱,总共12排48个座位,正好可以容纳33名参赛者和赛事工作人员。机上还有服务人员。
座椅可以调到接近平躺,但与地板仍有30度夹角。谢国平有时头下脚上地倒着睡,以缓解手脚肿胀,否则连鞋子都穿不进去。只是这样睡头非常不舒服,有点脑充血的感觉。
从1月17日从上海出发到2月1日回来,谢国平此行总计15天,总飞行里程64814公里(“实际不止这个数,应该是7万不到一点”),共飞行91个小时,其中坐包机45小时,35221公里。
最长航段是从迪拜到悉尼,飞了16个小时,中间经停加油一次(1小时),但没让他们下飞机。
机上不提供WiFi连接。她是自己带过去的,一天60到90块封顶,除了南极都有信号。
“777”马拉松
一行人抵达南极洲时,当地天气非常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而且正值11月到3月的极昼季节,一天24小时太阳都斜挂天空,不会升到头顶。
他们还在庆幸自己运气好,当晚就开始刮风,而且越刮越大,天也变得阴暗。
第二天上午比赛开始。赛道每圈10公里出头,要跑四圈。
谢国平跑第二圈时,风已经很大。大风还把融化的水吹到赛道上,越积越多,一直没到脚踝。而且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害她几次偏离赛道。
“我跑得很累很累,觉得太痛苦了。”她的完赛时间是4:23:50,女子排名第三。
由于准备不足,她的脸被风吹得非常痛,感觉好像要裂开。嘴张开时没有遮挡,风直接灌到肺里。
“过终点后我实在摒不住,就捧着垃圾桶开始呕吐,大概是风吃了太多。回到大帐篷接着吐。”
很多人因为怕出汗失温,比赛过程中从里到外换过三套衣服。
跑完他们饭也没吃,直接上飞机,赶在天气恶化前撤离南极,当晚将近10点回到智利。
第二天清晨5点,大家来到麦哲伦海峡边跑马拉松。虽然是夏季,气温却只有5度,风又大又泠。赛道是水泥路面,5公里多一个折返,跑8个来回。
大部分需要折返跑(折返点放个锥筒),掉头时不得不减速。“摩洛哥绕圈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谢国平说。
由于是往复或绕圈跑,补给站通常只设一个,就在起终点。悉尼在折返点多设一个,因为天气实在太热。
选手没有携带芯片,都是人工计时。发令枪响就是大家的统一出发时间,每完成一圈,工作人员会在表格上打个叉,最后拉线让选手冲刺,并按表看他们的成绩。
先跑完的人在终点等,只有迈阿密因为酒店离比赛场地很近,主办方租下两个酒店房间,男女各一间,大家轮流洗澡(“其实只能冲一把就出来”)。
“777”马拉松的完赛率很高,只有一人因伤退出。谢国平说,很多人都是走下来的,关门时间长达8小时;“国外很多人认为,马拉松并不是为了竞技,而是一种身心的历练,不会像我们过分追求成绩。我觉得过两年国内也会慢慢转变观念,以健康为主。”
艰难时刻
南极洲马拉松前一天,谢国平意外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大姨妈”。
雪上加霜的是,智利跑完后,她又开始发烧,浑身发软,上飞机就昏昏沉沉地睡,一直睡到在迈阿密降落,一路上没吃东西。
“怎么会这么巧!回想起来,我跑马拉松老是跟感冒发烧、生理期挂钩,是不是在考验我啊?这次大姨妈一直拖到第六场。很要好啊,像个闺蜜。”她笑着告诉笔者。
她不敢找队医,因为怕被劝退(在迈阿密,就有一位选手因伤被主办方劝说打道回府)。还好她带了退烧药,而且有一个在北京的医生朋友可以随时沟通。
尽管如此,发烧还是从跑完智利一直持续到摩洛哥。“退下去又上来。人感觉很冷,身体却很烫,皮肤不能碰,连关节都痛,一直吐。吃了药又大汗淋漓。”
在迈阿密,谢国平肚子很痛,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喝的水全部吐出来,只好坐下休息5分钟。到宾馆外面忍不住又想吐,找不到垃圾桶,只好吐到一个花坛。
到马德里她高烧又上来,加上天气特别冷,只好穿羽绒服跑。“跑得很艰苦,一直在想要不要放弃。最后放慢速度,还是跑了下来。”
摩洛哥马拉喀什,在退烧药的作用下,她跑得昏昏沉沉,第三圈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脚踝瞬时肿起,一只手臂也伤到无法摆臂,只能荡着。
那天完赛回宾馆后,她躲进洗手间大哭一场。
尽管经历如此磨难,谢国平却认为,最大难关不是七场马拉松本身,而是对生活习惯的考验:
“从平时很优越的生活,一下到了这种蛮艰苦的环境。大家听起来觉得:你坐包机,多开心啊!其实整个赛事下来,真的是非常非常辛苦,把你的所有生活习惯全都打破了。”
她从来没有像此行这样,自己拖着两个大箱子,再肩背、手提各一个包,排长队进出海关,一切只能靠自己;“这其实是最难的,比跑步更难。”
每次过关少则1小时,多则3小时,所有行李都必须拿下来,非常消耗体力。只有西班牙例外,可以从停机坪直接出关。过完关后,他们才能换衣服开始比赛。
吃与睡的考验
在吃的方面,现实也让谢国平猝不及防。她原以为主办方会提供合适的食物,不行就自己花钱去外面买,没想到吃几乎都是飞机餐。
“看看琳琅满目,第一餐还能吃,后面根本吃不下,因为除了甜食还是甜食:乳酪、黄油……我还算非常喜欢西餐,但是那个牛肉咬不动也切不动,米饭因为转了又转,比锅巴还硬。”
此外,一天只供应两顿饭:每天早晨5点钟机舱亮灯,供应早餐,吃完就下飞机,过海关、跑比赛。跑完再上飞机,已经是12个半小时以后,中间除了跑马过程中的补给,没有给吃的。
补给也非常简单,除了水,能量食品都没有,你必须自己先交给工作人员。水果时有时无,而且都是干干的。
在飞机上,谢国平眼睛一睁开,就可以看到国外选手拿着能量棒在嚼,心想那种东西怎么还吃得下?简直不敢想象。
她建议未来参赛的中国跑友带些榨菜和泡面调料之类能暖胃的东西调剂一下,因为飞机上甜食太多,咸的太少,而跑步出汗会带走大量盐分,光靠吃盐丸毕竟不舒服。
在睡眠方面,据报美国高手霍尔(Ryan Hall)的手环数据显示,他每天只睡2小时13分钟。谢国平说自己也是只睡两三小时,跑智利前更是整晚没睡。
当晚10点他们从南极洲抵达蓬塔阿雷纳斯,洗洗弄弄到11点,因为没有供应饭,就自己找些吃的。
接下来她还要做作业——“我们国内的团队要我交功课”,交完作业差不多已经是凌晨1点。再和国内朋友(他们是白天)聊天,一直聊到3点半。
5点就要开跑,她索性不睡了,起来梳洗、理包——跑完就要上飞机走。理完已经是4点15分左右。宾馆没有早餐,只好请服务员烧一杯热水喝。
另外几场比赛前,她也几乎没睡:“朋友们让我不要看屏幕,可以睡了,可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比赛中途的六个夜晚,他们只有在智利和摩洛哥住酒店,其他都在飞机上过夜。
笔者问谢国平:每天一觉醒来,有没有“哎呀,又要跑一个全马”的痛苦想法?
“没有,已经麻木了。其实身体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她回答说,“跑第一个马的时候,到30公里会想: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跑第二个马也是。第三个马我就觉得,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已经没知觉了。”(笑)
她并不觉得哪个部位酸痛,只是腿胀手胀,而且没地方拉伸,小腿乳酸堆积,硬梆梆的。好在都是肌肉的问题,筋骨无碍。
尽管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又劳累生病,她回来后却发现,自己“体重一点都没降,反而胖了一些,真的很郁闷”。
同行伙伴和对手
今年的“777”马拉松参赛选手中,有两位牛人:除了美国马拉松纪录保持者霍尔之外,还有一年完成大满贯、平均成绩2:31的美国马拉松奇才沃典(Michael Wardian)。
据谢国平透露,大家在飞机上互动不多,因为跑完都非常累,也怕影响别人休息。
不过她自己却多次不顾劳累,帮助同伴们拉伸。
“每次跑完我们直接上飞机,没时间拉伸。到第五站结束,我看他们走路非常困难,心想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在飞机上我就说:要不我来帮你们拉伸吧。”
此前在第三站马德里等着过海关时,她在帮中国选手拉伸。
拉伸自然需要体力,特别在跑了五场马拉松以后,“他们乳酸堆积得很厉害,肌肉又特别紧,拉都拉不动。但这是件好事情,体育和互助都是无国界的。”
帮别人拉伸完,她浑身绵软无力,自嘲有颗“多事的心”。
在极昼的南极洲,她也把唯一的眼罩借给忘记带的人,虽然不戴眼罩就无法入睡。
当然,谢国平同样很感激激励和帮助过她的同伴。
60岁的李晓白曾和她一同跑过中俄跨境1+1马拉松,听说她报名“777”后,问她是不是真的。
谢国平回答:“是真的,人生不就是折腾吗?”他说:“我也要折腾一下!”于是就去报名。
她很担心他能不能完成,结果他7场的成绩最快3:48,最慢5小时出头,全都是跑下来的。
另一个是全程说话不多的邱小斌,他发现谢国平身体不适,便放弃自己创造成绩的机会,经常默默地跑在她后面。有时她跑得慢,他会跑到前面,在补给站停下等她跑过去。她跑不动时,他会到前面去带跑。
谢国平7场的平均成绩,只比来自智利的女子第一只差1分钟。“我前面太保守了,因为后面不确定因素太多。有时想起来还是蛮后悔的。”她坦言。
至于最后一站悉尼为什么能跑出全程最快的3:50,比智利人快47分钟,她解释说,这是因为前几站不时呕吐,她边跑边打嗝,食道总有一种被灼伤的强烈痛感,很担心自己是不是病了。
后来国内医生朋友告诉她,这种症状属于胃酸倒流,她一下就心定了,于是撒开腿全力奔跑。
以前从事房产行业的谢国平,一年半创办赛无忧(上海)体育发展有限公司,自己担任董事长。
“在国外跑多了,也希望为跑者服务一下,纯粹是一份心吧。”目前她全身心在做这家公司,去年办了四场比赛,还提供急救等赛事保障(例如为2017海口马拉松)。
她坦承认体育这一行没有什么门槛,公司容易注册,但“真正要靠这个盈利,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此,她跑“六大”和“777”都是花自己的钱。当初朋友叫她一起跑步时,她以为跑步比其他运动省钱,“没想到也是个烧钱的活动——只要做到极致”(笑)。
她预言“777”的报名费明后年肯定会上涨,因为“他们现在算下来根本不赚钱”;南极那一站利用一家智利物流公司,对方专门从事南极旅游,并不是单单为这个赛事服务,否则成本要高得多。
参赛者坐的伊尔76和防寒装备都是这家公司提供的;衣服需要租赁:一件上装100美元,衣裤加鞋子三件套200美元。
不过笔者查了下WMC官网,2018年报名费仍是3.6万欧元,报名时缴全款还可优惠1000欧元。
谢国平支付的30万元报名费,正好和攀登珠峰一样。“有能力的话,我也想登珠峰。挑战极限的事情我都想做。”她表示。
“777”主办者Richard Donovan另外办有一个北极马拉松,加上WMC成为另一个大满贯。谢国平说:“这个我也要去,就像登山界的7+2(七大洲最高峰+徒步抵达南北极)一样。北极马拉松是每年4月份,今年肯定来不及了,明年吧。”
笔者想借用她的两句话,来为这篇长文结尾。第一句可算是“777”经历带给她的感悟:“我相信人的潜能真的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第二句则是她在南极留言本上写下的:“人生就像舞台,不到谢幕的时候,永远不知道它有多么精彩。为梦想而努力、加油吧,用最愉悦的心情来接受明天。加油,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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