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成立于伊拉克的“伊斯兰国”,被很多人认为是2003年伊拉克战争的产物,而法国当初却曾经坚决且公开地反对对伊开战。
先见之明
2003年2月14日——情人节这天,当时的法国外交部长多米尼克·
“十天前,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先生报告了基地组织与巴格达政权之间的所谓关联。但基于我们现有的调研和情报,以及与我们盟友的沟通,并没有任何证据允许我们建立这样的关联。另一方面,我们必须评估有争议的军事行动对这一方案的影响。这样的干预难道不会加剧不同社会、文化和人民之间的分歧,从而助长恐怖主义吗?”(Would not such intervention be liable to exacerbate the divisions between societies, cultures and peoples, divisions that nurture terrorism?)
正是由于担心被法、俄投票否决,美英等国撤回了它们起草的动武决议案,转而“甩开联合国干革命”,一个月后自行出兵攻打伊拉克。
推翻残暴的萨达姆独裁政权固然令人称快,但中东毕竟是个从未接受过民主启蒙、一教独大的火药桶。美国总统小布什在出手去捅这个马蜂窝之前,本应先想好十步之外的后手,才不至于贸然放出像“伊斯兰国”这样的瓶中恶魔。
题外话按下不表,接下来咱们言归正传,只谈本文的主角:德维尔潘。
今年2月,笔者介绍过两位既跑马拉松、又玩大铁的政府首脑——澳大利亚总理托尼阿博特和芬兰总理亚历山大·斯图布(现在两人均已成为前总理),他们的马拉松最好成绩分别为3小时46分和3小时11分,属于业余选手中的中上和高手水平。
但在总理级的马拉松跑者中,斯图布还不是最快的。2005至2007年出任法国总理的德维尔潘,马拉松曾经跑进3小时!
马拉松PB 2:57
据维基百科记载,1953年出生的德维尔潘,1980年在埃松马拉松(Marathon de l’Essonne)跑出2:57:06的骄人成绩。(埃松是位于巴黎以南的一个省,隶属法兰西岛大区)
由于德维尔潘跑马拉松的时代是在互联网出现之前,网上能查到的相关资料非常有限。关于上述成绩,笔者偶然搜索到了证据:在选手成绩榜上,他排名第341位。
“多米尼克·
据德维尔潘自己透露,他总共跑过15个马拉松。他的梦想和普通跑者没什么不同:参加波士顿马拉松,跑一场百公里越野赛和“地球上最艰难的徒步赛事”。
德维尔潘1953年11月出生在法国前北非殖民地摩洛哥的首都拉巴特。自巴黎政治学院、法国国家行政学院等名校毕业后,他一服完兵役——在“克莱蒙梭”号航空母舰上当海军军官,便开始了长达十数年的外交生涯。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德维尔潘历任法国外交部非洲事务顾问,驻美国大使馆一等秘书、二等参赞,驻印度大使馆二等和一等参赞,以及外交部非洲事务首席顾问等职务。
“哪怕是吉布提的无情烈日,还是新德里季风天的酷暑,这位前总理终其整个事业生涯,从未错过一次跑步——为乐趣,为解压,也为自我充电。”那篇专访文章写道。
德维尔潘对跑步的热爱,部分遗传自他父亲泽维尔(Xavier)。他自己也带动妻子和三个子女跑步。
顺便说下,德维尔潘中的“de”代表贵族身份,就像战后著名总统戴高乐(de Gaulle)的姓氏,以及德国人姓氏中的“冯”(von)一样。不过,他虽然长得一表堂堂,风度翩翩,其实并非贵族出身。“de”这个前缀,只是他的小资产阶级祖辈自己加上去的。
但德维尔潘凭借自己的才干和努力,最后也算光宗耀祖,于2005年5月被希拉克总统任命为总理,并被总统当作“钦定接班人”栽培。
可惜2010年宣布参加两年后总统角逐的他,由于从未竞选过公职,缺乏魅力和选战经验,无法争取到足够的支持,根本没机会挑战党内死对头尼古拉萨科齐。
2010年9月,《国际慢跑》杂志对德维尔潘进行了专访,地点就在他每天的跑步路线——位于巴黎布洛涅森林的法国赛跑俱乐部门前。在保镖的护驾下,57岁的德维尔潘面带微笑地迈开大步,跑了一个多小时。以下摘译自采访问答。
当总理也天天跑
总理先生,你每周跑几天?
我争取每天都跑,哪怕有些日子难度大一些。我平均每周跑六次,只要做得到,我甚至会跑七天。平均每天跑1小时,周六和周日长一些,1个半小时。取决于状态好坏和饮食等等,我的速度是每小时12公里(5分配速)。我喜欢在中间加速,以便更轻松地完成最后20分钟。
你是否还进行其他运动?
我也游泳,但仅在夏天。总的说来,我不是很热衷游泳,不过这对我的腰有好处。我还经常练一点体操和腹肌。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迷上跑步的?
很早就迷上了。十岁时我第一次长跑,马上就喜欢上它;部分是受我父亲影响。早在跑步还不流行的时代,他就有此爱好。我在摩洛哥和拉丁美洲长大,我父亲每天早上都跑,跑了60多年,驱策他每天跑步的自律感染了我。我小时候经常和他一起跑,后来因为他跑得不快,我们一起跑得少了。
在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时,我家靠近一个体育俱乐部。我之所以爱上跑步,有两个来源:除了我父亲,还要感谢一个委内瑞拉年轻运动员,他获得了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的参赛资格。他在加拉加斯的坡道上训练,每天我都看着他跑过我们家。这种坚持、意志和能量打动了我。他虽然无望获得好名次,但这种刻苦精神令我难忘。
当时很多小孩都在练百米跑,我却喜欢长跑。我的训练方式是带上一个小晶体管(收音机),收听菲德尔卡斯特罗的演讲。那些演讲没完没了,每天我都在听卡斯特罗对他的同志们的训话。
在学校你也跑吗?
上学时我经常踢足球,是我们学校法国-委内瑞拉队的队长。我在场上的耐力引起教练的注意,他选中我去跑中距离。12岁那年,我在学校的年度3000米比赛中获胜,其他选手年龄比我大得多。这时我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喜欢跑步。
喜欢获胜的快乐?
不。跑步给我的乐趣远多于竞争的欲望。我跑过15个马拉松,我还记得埃松省或谢夫勒斯山谷(Vallee de Chevreuse)马拉松,参赛者什么背景都有。每天早上我离开位于巴黎第17区的家,跑向布洛涅森林,在两头遇上的差不多都是同样一些人。有个巡夜者每天都跑30公里,虽然我向他解释,这样提高不了成绩,但他不为所动。
你喜欢自己跑还是有人作伴?
我自己跑,但我更喜欢结伴跑。只要能够,我就和朋友一起跑,我和一些好友结伴跑过数千公里。我总是用可以说话的速度跑,喜欢边跑边聊。我觉得跑步时人的头脑会聪明很多,会产生很多主意,这是一种智力的释放,让我们变得富有创意和想象力。我的很多想法都来自于跑步。2010年1月在清流案开庭前几个月,跑步对更是我必不可少。要不是跑步,我不可能这样平静、放松地度过那个时期。
(同样爱好跑步的德维尔潘和萨科齐)
在那种情况下,你还每天跑步?
每天都跑。越是困难,我越需要跑步。跑步不是一天中可有可无的事项,恰恰相反:工作负荷越大,越有必要跑步。
2005至2007年,你在希拉克总统手下当总理时也跑?
对我来说难度很大,但我努力争取每天都跑,哪怕只跑一小会儿。我经常在马提尼翁公园(parc de Matignon;马提尼翁府即法国总理府)跑,老实说那并不是理想的跑步场所,地方很局促,享受不到跑步的乐趣。爱丽舍宫(总统府)更糟糕,因为它更小。
人生三个跑步目标
你还记得你的第一个马拉松么?
我的首马,记得是1980年的巴黎马拉松,当时我24岁(原文如此),还在国家行政学院。
马拉松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跑马拉松时,你不能作假。所有参加者都有着相同的价值观。我喜欢这种运动的单纯。马拉松要求你要非常谦卑。大家之间不再有社会和文化差异,每个人都努力跑出好成绩。巴黎马拉松向残疾人开放,这一点很让人感动,这种团结一致凝聚了所有参赛者,我喜欢这种精神。你首先是和自己比,为超越自己而战,但也为了分享。大家和精英一同出发。
你的最好成绩是在哪里跑的?
埃松马拉松的2:57,它留下的记忆有好有坏。矛盾的是,这场马拉松我跑崩了。我犯了新手的错误,起步时太兴奋、跑太快,前30公里按2小时40分的配速跑。到了33公里,我感觉很好,于是紧跟三名比我快得多的选手。我的速度是每小时15公里(4分配速),他们要快很多。因为感觉良好,我还提速了。一公里后,轰的一声,我爆掉了,不得不走了整整1.5公里。这种比赛中犯错误的经历很有教益,连老手也会犯。
你的目标是多少?
我的目标一向是跑进3小时。我还有另一个更秘密的目标,不幸的是从未实现过:跑进2小时45分,获得波士顿马拉松参赛资格。有三个目标我从未做到过,但仍然希望能够实现:波士顿马拉松,(在法国南部比利牛斯山区举行的)Millau百公里,以及(在摩洛哥南部举行,为期6天,总里程251公里的)撒哈拉马拉松(Marathon des Sables)。
你带动了亲人跑马拉松?
在我们家,我妹妹、弟弟和妹夫都跑过马拉松,还有两三个侄儿也跑过。我妻子跑过两次,当时我们还没有结婚。我承认这很让我吃惊,特别是因为她从未真正训练过(没跑过10到15公里以上)。按说她一个也完成不了,但她第一个跑了不到5小时,第二个不到4小时!
什么时候你跑步最麻烦?
当然是当外长的时候,经常要倒时差。记得一次出席七国集团会议,先坐15小时飞机,再坐3小时汽车,才抵达我们的酒店——坐落在加拿大深山。我们才抵达10分钟,我就带着整支保镖队伍出去跑了1小时15分钟,让他们吃尽苦头。跑步的魅力在于,不管在世界任何地方,只要穿上跑鞋和短裤,你就可以出去跑一圈30公里。我试着在世界所有国家跑步,有时还迷路过。
近期有参赛计划吗?
明年(2011年)我想再次参加巴黎20公里比赛——和我儿子一道。我很乐意和他一起跑一场马拉松。不过他才22岁,有的是时间。不管他的第一场在哪里,我都会很高兴和他一起跑。如果我有足够勇气,且作过充分准备的话,我也许想去跑撒哈拉马拉松。过了一定的年纪,做事就不敢太轻率。
(2009年,德维尔潘在巴黎20公里路跑比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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