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事停摆已有数月,目前的形势已经很清晰了——最快我们也要等到下半年才会迎来比赛,而有一些悲观的跑圈人士,已经做好了2020年内全球范围的路跑赛事都不会恢复的心理准备。
没有比赛的日子对于大众跑者来说自然是极难熬的,但是对于来自非洲的职业跑者们而言,如今的情况是糟得不能再更糟了。毕竟他们以跑步为生,生活收入来源极依赖比赛的出场费用和赛事奖金。久久不开张,对他们的生活已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但来自非洲的这些职业跑者其实也分三六九等,不同级别的他们,在同一个大环境下,所面临的处境也是截然不同的。
跑圈顶流·衣食无忧,休养生息
中坚精英·患得患失,惶惶终日
新冠疫情的蔓延发展几乎让所有与跑步赛事相关的工作都停缓下来了,但有一个机构却恰恰相反,在近来反而加快了他们的工作节奏,他们就是运动员诚信委员会(Athletics Integrity Unit,简称AIU)。
他们在疫情期间不断地更新着违反禁药条例的非洲职业跑者名单,最近落马的,就有前伦敦马拉松冠军Daniel Wanjiru,基普乔格159挑战的Pacers之一Alex Korio,以及曾在19年多次来中国境内参加比赛的Mikel Kiprotich Mutai。他们都将面临不同程度的禁赛处罚。
尽管目前被查处的非洲跑者们仍是少数的个体,但已然引起了群体的恐慌。他们有的人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冤枉,毕竟意外服用一些其他药物也可能导致测试结果呈阳性。像Daniel Wanjiru就矢口否认自己做过服用违禁药品的事情,而且态度极为强硬。另外一些人则是心里有鬼,生怕在疫情期间工作效率大幅提升的AIU真的查到了他们身上。
这样扩散开去的消极氛围让这些肯尼亚的运动员向官方机构发出了呼救——他们联合向肯尼亚田径协会发出申请,要求后者向运动员们提供心理辅导服务。
这就是如今非洲职业跑者中,中层精英们所面对的困境。对外,无比赛收入让他们的生活压力陡增,对内,身边的熟人、朋友一个接一个被禁赛、处罚,让他们更加紧张,害怕。双重的压力让他们一下子落到了一个情绪低谷之中。本身就没有什么文化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自我开解。
Daniel Wanjiru曾经赢过贝克勒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这部分人,有贪婪的野心,想要更响的名声,想要更多的收入,他们也有对失败的恐惧,害怕任何可能会让他们身败名裂的事情,他们听说过太多因为遭受挫折,从此一蹶不振的例子。
相比之下,居中的这批人,是目前最为两难的群体。
底层部队·难求温饱,难见天日
在东非有为数众多,以跑步为维生手艺的年轻人,尤其是肯、埃两国,很多人视跑步为自己人生的唯一出路。
Albert Korir、Henry Kiprop和Felix Kandie就是这万千职业跑者中的一员。
他们都有着不错的实力,但还不足以称得上“顶尖”,所以他们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去经常参加一些名气不是很大的赛事,避免了激烈的竞争,保证自己能够得到一定的收入,同时期望能在这些中小型的赛事中打响名声,跑出具有含金量的成绩。除了欧洲一些小国家的城市马拉松赛事,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还是亚洲,尤其是东亚,那里的人们对耐力跑步运动也是情有独钟,而且奖金都很丰厚。
他们之所以不能与跑圈顶流和中层精英相提并论,还在于后者都有一家甚至多家的赞助商定时地付给他们一些赞助费用。本身收入就少且不固定,如果再碰上没什么经济头脑,没有存款或者投资,那么疫情带来的结果就是坐吃山空。而往往普遍的情况是,一个非洲职业跑者要养一大家子的人。一人失业,全家饿死。
虽然Korir、Kiprop、Kandie都有各自的投资,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同程度地要从投资中拿钱填补日常开销的空缺了。
比起当下没收入,他们更担心的是未来的前途。Korir表示自己现在的周跑量已经从之前的180-300公里,掉到了50-200公里,他最怕的是后续他想要再把量提上来,自己会因此受伤。他虽然年轻,但是根本“伤不起”,那意味着错过出头机会。
Kiprop和Kandie则不约而同地遭遇了身材走形的情况,他们表示自己现在会出现训练时呼吸急促的情况,这是前所未见的,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身体会废掉,再想重新恢复到最佳状态,甚至更进一步,就难如登天了。
可现在,他们只能先边自己独自训练着,边等着看有没有什么官方机构能发放一些生活补助。
可怕的疫情在此刻显得格外“公平”,无论你跑得快还是慢,都一视同仁,你只能慢下来。而无论是因此得闲的明星,还是因此为三餐担忧的小年轻们,都在期待着,比赛重新恢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