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白的灯光,白色的桌椅,帐篷里面的景象无比慌乱。我坐在换装点的更衣室里,麻木的换着装。旁边的补给站内,三三两两的人群坐在椅子上,十分统一的看着手机。仿佛在这一刻,时间不重要了
我走到对面的墙角边坐了下来,耳边听着风吹动帐篷的声响,眼神飘忽地望着远方。
“退赛?确定?” “是的。”
手表显示数字80.65公里。
时间好像在那个时刻是定格的,有人选择走出补给站,有人刚抵达补给站,而我选择停在原地,等待典典过来接我。
这是去年阳羡100退赛以来,再想起百公里时,脑海里就出现的画面。以至于在宁海开赛前两周还做到一个噩梦,梦见我在补给点一觉睡到关门。
“啊。。!!”旁边传来一阵痛苦嚎叫,但嚎叫声中又伴随着丝丝爽感,在这个煎熬的夜晚中瞬间响彻了整个换装点。瞬间把我的不安都给吼没了。
我扭头一看,顿时乐了。小仙女正拿着一把筋膜枪在给栗子双腿做按摩。
那种酸爽此时带给他的巨大折磨全部写在了脸上,狰狞的表情和狂野的吼叫,以及紧紧摁在石壁上的双手,让他在满是低头玩手机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开赛前夜,栗子说这次小仙女也要跑比赛,所以这次不和我拼房了,他们要一起好好休息。然后回屋发现我的新室友,那个大巴司机师傅,已经早早上床,在一直打电话。
他们都有人陪伴,而我却一无所有。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差距。
然而,时间不会因为这些差距有任何的变化。
比赛前夜的睡眠总是容易醒的,睡梦中总有一种闹铃随时会响的压迫感。时针指向凌晨4点,一群怀揣梦想的人们踏上了开往岔路镇小学的大巴车。在这辆满载呼噜的大巴车上,一车越野老炮全都靠着座位打着盹。只有我不安的掏出手机,反复查看着赛道信息。
到岔路小学的时候,已经人头攒动。我徘徊在人声鼎沸的教学楼,也想在人潮中卸下最后的负担。于是从一楼的厕所辗转到二楼,但里面的蹲坑全都满了,最后又回到了一楼。等候的人堵在门口,朝我摇了摇头。
岔路小学的厕所像老式的公共厕所,半开放式的蹲坑,3个坑位共用一个排便池。没有门和挂钩,无论多么豪华的装备,你都只能背在身上。
所以每一排蹲坑就像是不同品牌背包的展览一样,从UD到萨洛蒙,从迪卡侬到nathan,应有尽有。如果不是那个味道和活人模特的姿势,我简直以为在参加博览会现场。
从厕所出来,一身轻松的走向操场起点。起跑线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我看到潘潘和四哥挤在前排,笑了说句,“就你们站的这个位置,今天我怕是追不上了。”
潘潘和四哥,是去年凯乐石莫干山70K,开赛前因为跑山趣合影才认识的。然后那次,我和栗子也是关门前10分钟完赛。
写到这里时候,我忍不住就在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天安排好的吗?
岔路小学~CP3榧坑
赛前和栗子说好的,各自按节奏来,要分配体力,起跑慢点,稳一点。这次安全无伤完赛就好。
结果起点到进山的3公里平路,我跟在栗子后面越跑越快。这让我回忆起了8月世纪公园那次。明明说好慢慢跑,怎么就越跑越快了呢?
跟在栗子的后面,我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比如要是能一直这样跟着跑完全程,挺好啊!比如跟着他跑,跑到哪算哪,不行我就按自己节奏慢慢走。
但是越野跟生活一样,从来都是充满意外和戏剧性的。就在我内心想着各种可能的时候,我仿佛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我,高速奔跑中艰难回头一瞥。
是潘潘。
我心里一愣,怎么这么快就超过潘潘了?我的天,今天这是要崛起啊!
然后等我喜滋滋地扭过头来就发现,栗子已经跑远了。就是那种眼睁睁望着他背影越来越小,彼此间距越来越大的无力感。
栗子跑了以后,我顺着刚刚的节奏一路跑进CP1,快速灌满了水就出站了。有一段长达三四公里的下坡,那段路面是我跑得最爽也是最快的一段路。
爽到根本停不下来,什么慢慢跑啊,什么节奏稳定跑啊,全都扔出脑子了,现在爽就够了!
然而,刚刚跑得有多爽,马上现世报就会来得有多快。在一处下坡抬腿通过挡路的树枝,小腿突然隐隐有些抽。我马上降低动作幅度,并且开始降速。这时候我把刚刚丢出脑子的慢慢跑、节奏稳定跑,又一个一个捡了回来。
然后就发现前面有个人,在路边妖娆着拉伸。
是栗子。
“虾哥,我跟你说,刚刚抽哥过去了。”
“所以你现在抽了?”
“有点抽。”
“难怪,我也有点抽。”
抽哥出征,寸草不住,抽己、抽人、抽众生。
我俩一边拉伸,一边说笑着,走走跑跑到了CP3。然后就看到抽哥一脸茫然地坐在补给站内等着我们。他见到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有点抽了。”
“麻烦帮我灌矿泉水,谢谢”
“虾哥,宁海简单,这次必须完赛啊!”
我顿时一愣,抬头一看,是上海行者的逍遥
“尼玛,那你先给我拿点吃的!”
我一边吃,一边跟他们聊天才知道,原来CP3榧坑是他们跑团负责服务的。就这样,直到我舀光了这桶最后一碗面,我知道我该继续上路了。分别总是难免的,再热情的志愿者,也无法阻挡我离开奔赴下一个补给点的心。
毕竟这是我人生的首百公里,也是必须完赛的一场百公里。
我怕后面会出现意外状况,想在白天时间尽可能多跑些路程,于是向栗子抽哥先行告别。
一个人出站后遇到三三两两的伙伴们,大家彼此默契吭哧吭哧走着。看到摄影师就挺胸收腹笑,没有摄影师就绷着脸往前跑,跑累了就彼此随便聊聊。
有时候跑得太过顺利,记忆是会缺失的。这段路上几乎想不起有什么事,就这样无惊无险、无悲无喜的到了CP4张辽。
CP4出站,37公里耗时6小时整,比关门时间提前2小时,比目标计划提前半小时。那时看着这些数据的我,想到后面的距离都能按照计划到达的话
“20小时稳了。”
想着我首百不但能完赛,而且还能提前完赛,不禁觉得眼前的风景更加美丽,山间的风更加温柔,心间都要开起花一朵,美得冒泡。
可是,我似乎忘了,接下来的这段路,是整个UTNH赛道上最难的一段。官方在关于这段赛道的描述是这样的,这段是比赛的精华所在,大爬升大下降,基本在原始森林,有较大难度。
后面的描述不用看了,以我被力哥坑过多次的经历来看,凡是出现“精华”、“经典”、“原始森林”等等这类的描述词,请一定要做好被虐的准备。
也就是从这段路开始,让我完整的经历了对越野的,从热爱到崩溃。
具体表现就是,刚出站的下坡,我就一脚踩空。然后在经历第一个大下坡时,髂胫束不期而遇。当这些伤痛来袭的时候,第一反应永远不会是我要坚持。而是,卧槽!我要退赛!嗯,最好把明年柴古那个也退了。
有段长达一两公里都是无从下脚的乱石路,连太阳也变得不是那么温柔了。
这段14公里路,爬升1009米,下降955米。赛前我就在担心这么长距离,路上的补给怎么办?
就在我们一群人快绝望的时候,走到半山腰的上李坑村,发现一群人围着桌子,人手一碗白粥,配以各种佐料吃得津津有味。我起初以为这就是补给点,但看了看数据和周围,又觉得不像。厚着脸皮上去问了句,
“emmmm,这个,我能吃吗?”
“可以,可以,你自己找位置坐哈”
吃饭的时候听他们聊天才知道,这里是上李坑村自发的支援点。每年都在这里无偿煮粥支援跑者。不仅是这里,出发的一路上都能看到许多沿途的村民,会自发在路边放置茶水,免费供选手饮用。
浙江的越野文化和气氛,真是挺棒啊!
靠着上李坑村的中途支援,我终于走到了CP5冠峰
还没进站,老远就听到夏姐在冠峰庄园里招呼我过来。这里是无锡蜗牛不掉队负责的补给点,一踏进这里,颇有一种踏入自己地盘的感觉。
因为髂胫束疼,所以准备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前4个CP点提前完成的时间,在这段路上全部都还回去了。此时51公里,下午4点,用时10小时,比计划慢了半小时。
而下一段路去CP6换装点的路,原本是一条非常棒的天使之路,16公里,爬升249,下降835,大部分都是土路下降,而且还有好长一段机耕路。
可就是这段天使之路,我的髂胫束彻底爆了,这段主体都是下坡的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走在树林中,看着太阳慢慢下山,心里情不自禁开始羡慕27K和55K的伙伴们。现在这个时间都能回去洗洗吃大餐了,而我还剩下50多公里需要度过。
像我这样的完赛型选手,一场百公里比赛至少要跨一整夜才能完成。超级越野赛,我一直认为与其说是一种体力运动,不如说是一种精神力运动。
因为每次比赛最难的部分就是眼看着太阳落下去。黑夜来临,面对未知前路,无论是天气恶劣还是赛道艰难,只能义无反顾冲进黑暗,拥抱未知。然后一直奔跑到东方亮白,太阳再次升起。
这种每次从黑夜到黎明的循环体验,我都会觉得是一种精神能量的增长,多了一份直面黑暗的勇气。
跟栗子CP3分离之后,到现在天黑都是一个人,忍不住心里在念叨,栗子怎么还不来,咋还不跟上来。栗子不来,好歹来个人也行啊。
就在我想七想八的时候,突然地面瞬间一片光明,我就知道后面有人追上来了。我赶紧立在一边让他先过去。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是一个熟人。
“郭胜!”
前面的人立马站住,用手挡住头灯光源,回过身来
“是我啊,虾哥”
然后我就跟着郭哥,一路沿着水库,走到了CP6天河村换装点。
对于百公里来说,换装点有多重要?
如果说起跑出发,需要的只是热血。而到换装点后,重新休整之后的再出发,需要的是勇气。而这些勇气,就是换装点所给与的。这里有志愿者的热情,有伙伴们的鼓励,以及小仙女带来的最强大的私补。
在我坐在墙角发呆的时候,栗子、抽哥、老蒋,纷纷都到了。众人的表情都很一致,再也没有刚出发时,那股雄赳赳气昂昂,一股老子要干翻这世界的豪情壮志。取而代之的都是一脸苦笑和惨叫。
惨叫的是栗子,因为小仙女在给他按摩。于是我频频转头关心着他。 “栗子,你还行吗?没事吗?”
那时的我,多么希望栗子说一句,“虾哥,我不行了。”
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以照顾兄弟的名义退赛, 向每一个关心我的朋友们说:“陪栗子退赛了,因为兄弟比完赛重要。”
可惜,他没有。因为有小仙女在。
在小仙女的注视下,我和栗子转身挥挥手,谢绝抽哥的挽留,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前方的黑暗里。虽然经过休整以后,酸痛感减少许多,但我的髂胫束并没有好多少。
服下止痛药后,我跟在栗子后面不断穿梭在步道和竹林中,直到在竹林的尽头,我们听到了一句
“欢迎来到CP7山洋,这里有温暖的毛巾,丰富的补给,以及能送你回家的皮卡车。”
如果说赛前对什么印象最深刻,那一定是大短柱这段路。毕竟连续大爬升,又高又陡,10.9公里,爬升752米,下降635米。
赛前我们研究数据的时候都说,只要这段半夜挺过去,后面就没什么难度了。可理论说说很容易,现实是我们到这里又累又困,然后CP7的DJ语言还非常有诱惑力。
“甭往前去了,大短柱有什么好去的呢?山高坡陡还刮大风,哪有我们CP7山洋温暖。而且我们还有超温暖的皮卡车,可以送你安全到家,早退早回家。”
不得不说,这段话对那时的我们,是有非常致命的诱惑的。我亲眼见到好几个在那里退赛的。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最终我们还是选择出站了。
那DJ看到我们打卡出站,又蹦出来一句
“既然选择继续,那就加油干啊!”
可能是因为赛前就对这段路进行过心理建设,上山的过程中,心理每一步都在计数,走个十来分钟就看手表,看海拔爬升有没有到位。所以尽管爬升很大,但现在回头看这段路,竟然觉得也还好。然后又滑又陡下坡路面,不经意间我仿佛解锁了滑雪的技能,双杖插着地面滑了下去。
当最高的山峰翻了下来,内心觉得后面的路,稳了!后面的小坡没再怕的!抱着这样愉快自信的心理,我们走进了CP8里辽。
到达里辽的时候已经凌晨1:30了,整个人已经十分困顿了。吃完补给,我俩就趴在桌上睡一会。
可是当老蒋进站以后,这间屋子开始沸腾起来了,“哎哟~诶哟哟哟~!”
我睁开眼睛瞧了一眼,然后又趴下继续睡了,因为老蒋躺在地上在做按摩。可能真的是太困了,伴随着老蒋时不时的呻吟声,我们竟然睡得也挺香。
这段路,五五姐白天经过之后特意提醒我,有段环山小路很狭窄,旁边就是断崖。而且地上都是碎石,很容易摔,一定要注意力集中。
我到觉得还好,深夜前行有个好处就是,甭管坡多高多陡,路多艰难,反正你只要专心头灯所照射之处的路面行走就行。就算旁边是悬崖,你扭头去看也看不到,不会觉得害怕。
走过五五姐着重注意的惊险地段后,栗子突然又开始哈欠连天,这种困倦伴随了他整夜,从CP6换装点就开始了。可我们的时间实在有限,不能够在补给点睡很久。
于是我们采取的应对策略就是,只要路上特别困,马上停下靠边打盹休息。哪怕只是站着、坐路边眯5分钟,效果都会特别好。个人亲测有效。
之前翻过最高峰大短柱之后,觉得后面的路都稳了。可就是这段路,让我们一行人差点崩溃。我好几次都怀疑这个CP9是不是临时改动了。因为不停上坡下坡,最后好不容易下降到村子里,我们以为到了。
结果并没有,竟然穿过村子,钻进了桥洞。
桥洞出来攀上高速公路后,竟然又是一个上坡和上坡。这到底有完没完!如果没到补给点的话,能不能不要给我跑“村村通”公路?
原本还想着提前1小时到CP9,还能再睡个半小时。没想到临关门前,我们一行数人,才堪堪抵达CP9峰山村。我被这段路恶心到不行,进站灌满了水就立马出站,一刻都不想停留。
出站没多久,在一家大树前,栗子实在困得吃不消了。裹上保温毯,往树前一躺。
下半夜醒着的人是最容易崩溃的,要是下半夜还在山里寻着头灯的光线仔细分辨窜上窜下,那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理由。于是我趁此看了下赛道信息,现在是凌晨5点,离下个CP10还有8公里,早上7:30关门。2个半小时妥妥够了,睡会没事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是的,又是没想到。百公里长距离的路上,随时突发的意外状况真的很多,变化丛生得让你一直不得不随时更改计划。
栗子在前头大步流星地走,我柱着双杖小步伐跟随。突然栗子回头邪魅一笑
“虾哥,你说咱们这次拿倒数第一名,怎么样?”
“行行行,都行,反正都是一种经历。”
就在我俩愉快的做完这个约定后,后面突然又走来一批人,其中2个是收尾兔。我和栗子瞬间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慌张
毕竟主动做倒数第一和被逼着做,那感受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是生活,一个是生存。偏偏又在这个时候,磨了大半夜的水泡,栗子终于有些忍受不住了。
“请问离CP10还有多远?”
“不远,快到了,还有1.5公里”
听到收尾兔的回答,我们放心了。现在反正脚底痛,就算慢慢走过去,时间也是妥妥够的。可是,过了法云寺后,收尾兔突然又改口了
“你们跑起来啊,时间快不够了,还有3.5公里呢!”
我和栗子,还有个哥们,一听急了,只能拼起仅剩不多的力气,跑跑走走了起来。3个人,伤的伤,痛的痛,无力的无力。实在是太艰难了。在我们3个喘口气休息的时候,有个收尾兔说,“来,你们3个站一块,我给你们拍个照。”
我当时心里就感觉很不舒服,好像在走退赛流程一样,拍照和签字。而且甚至感觉就像进监狱,拍全身照那种很不友好的感觉。
当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得跑到CP10时,志愿者说不能打卡了,计时人员撤了,并且让我们签字。我看了看时间,现在7点20,还有10分钟才关门!
我不知道是真的计时撤了,还是他们想早点收工下班,反正最后这段路的经历,让我对宁海的体验很不愉快,很不友好。
最终,经过我们的据理力争,志愿者不情不愿的掏出了打卡器,给我们通过了。
最后的这段路,完赛已经是妥妥的了,收尾兔并没有跟上来。我们三个人,一路就刚刚的遭遇,一起骂骂咧咧地翻过了最后起伏不断的小土坡。
终点西门城楼就在眼前,我们走在最后的河边步道上,享受着完成比赛前的安静时光。我和栗子还在讨论,柴古110K倒数选手冲线的时候,场面气氛更加热烈。不知道等会我俩会不会也有这种待遇。
当我俩暗戳戳地怀揣着这种喜滋滋的小心思,走到西门城楼口的时候,心一下就凉了。宽阔的街道,静悄悄的马路,空无一人的终点线。一种孤独感,瞬间浸满我们身心。
可是拐过来,正式走进西门城楼后,发现拱门前挤满了人群。人们看到我们过来,一下子欢呼声响了起来。这终点的仪式感,场景布置和服务,让人有一种英雄归来的感觉。
宁海UTNH,26小时48分16秒,几乎没怎么睡觉。一路之上,我曾经失落无比,无数次想过退赛。我也曾信心满满,在脑海中想着冲线时的辉煌,所有的经历和幻想在走过终点时,都化为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们终于完成了宁海UTNH 108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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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0K、20K、30K、50K、70K、100K,这样一步一步慢慢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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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没有违规操作提前不让打卡,但是服务质量是真不好。
以关门时间紧、不给休息、超过时间不给打卡为由恐吓撵人出站。
这事往好了想,人家想让你早点走,不要最后被关门了。
但是那个当头,以及现在回想,仍然会觉得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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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迷恋长距离比赛,更多的是迷恋长距离中的痛苦。因为那会是我们普通生活中,不多的伟大时刻。
它壮阔且不同反响,让我们有力量,接受和面对更多忙碌又平庸的日子。
长距离中的光明与黑暗、专注与混沌、饥饿与寒冷、疲惫与伤痛,让我始终知道,在这操蛋的世界、忙碌的工作、单调的生活中,我并没有在压力之下麻木崩溃,而依旧有着感知生命维度的能力。
探索过后,是为了更好的认识;逃避之后,是为了更好的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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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可以克服的,而且相对来讲时间是有限的,就这么二十几个小时。
百公里越野跑苦一天,人生是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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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坚持完赛,我们通常总有一种我是主角,轻伤不下火线,我不想输的心态。
既然还在关门时间内,规则允许内,为什么不坚持下去?
如果已经伤到不能继续,或者超过规则时间,那自然会停止。
一切都按既定规则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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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上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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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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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渣我越野跑了很多场,但我全马PB才5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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