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确定无疑的:在充满汗味的气息的空气总是勾起我对这次比赛失意的结局的回忆。在人潮熙攘的商巷、城市街道急速快走的行人,我的双目捕获到一切动态移动的物体都能轻易的切割我的神经,让我在一个寡情的黄昏和明媚的早晨,很渴求向他人诉说衷肠。记忆中的形象一旦被词语固定,就会在现实中变得敏感。忘记了记忆里自己的的确确真真切切的样子,变成了每一个和我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而内心的整个世界围绕着奇妙的回忆,把一个又一个陌生人织成似曾相识的不期而遇。
从西贡半岛北潭涌开始,绕过万宜水库。由东向西横贯新界。这是麦里浩径路段的一部分,惊讶于香港这座繁华的城市,能有如此魅力山径。一部分高楼林立,一部分山野路径,还有美丽的浪茄湾。抵达东坝看到眼景一个围绕着此起彼伏四季青翠的山峦地方。到处都是绿气袭来。我从来不知道呼吸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那些带着生命的气息穿透大地穿透山峦再穿透过你的身体。开赛起初若是一场类似的机车狂飙,最初靠荷尔蒙做燃料,狂跑一段荷尔蒙用完了,油箱加满了理想主义,执着的幻想,甚至在最后把自己点燃榨油。
此刻我感觉星罗棋布的痛苦构成自己的骨骼,我好像被困倦握住脚踝拖入一个深渊,我深深的感到绝望,脑袋里的思绪回到很多个不眠深夜:“为什么我不能认真训练对待?为什么我不能更有力量和速度?为什么时间不能慢下来?”然而前面的人都是我的假想敌,我不想落后,不想若软无力。
那么痛快的承认。我所有的自负来着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内心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都是心中所有的怀疑。我有时候很奇怪,即使性情惯了,但当面对自身极端的情况下绝对站在理性角度,变得轻易胆怯也变得软弱。感受不适,就会寻求舒适来给自己内心安全范畴建立不败之地。
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想逞强,用最激烈的言辞和行动告诉他人:我是最坚强的,我是不可战胜。可是我不能否认:打败我的只有自我放弃。有时生活就像一场精神和肉体的角斗,谁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不同的是死去的部分多一些还是少一些,不同的是活下来的那部分,是你或者不再是你。
Billy Yang新影<THE WHY>谈到:“在长距离比赛过程中,你会经历如此多的波动和情绪,如此多的情绪起落。上一分钟,你可能考虑放弃,下一分钟后,你站在让你热泪盈眶山顶,再次热烈地冲向山的另一边,唯一的目标就是走向终点。”
Cp6基维尔营站点,大约65KM处,我和ken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我给自己的理由:跑步比赛,我很喜欢长期的不确定和也期待的不完美。最终就是必须学会享受过程。
我努力存住那种情愿赴汤蹈火的勇敢,像护住那风中之烛,不能任其熄灭。继续用那些古老的方法,用尽努力去参加喜欢的比赛,哪怕迎接你的是注定的退赛或被关门。
我为退赛做的诠释,就是用弱懦做注脚。《萨迦格言》中有一句话“山间的小溪总是吵闹,浩瀚的大海从不喧嚣。”我很平静的反思自己。
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得太响,否者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THE WHY>中100公里或100英里,可以是一个比喻。是什么把你推到你的舒适区外,“不适”不一定是每个人都需要的,而不是我们追求它本身。这就是自我发现和成长的潜力所在。它给你的机会感受痛苦更能珍惜舒适。
否定的力量,不断变化、更新、死去活来的人类斗志高潮的这一最为自然的表达,是我们始终拥有的,但否定的勇气我们却没有。而实际上,生活就是否定。也就是说,否定就是肯定。
我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背后都有或多或少的权衡或者牺牲,有时候这种牺牲暴烈而决绝,有时又无比的凄美。比如你在一样东西的指引下不断前行,在悲伤、痛苦和恐惧的时分,它带给你安慰、勇气和继续前行的动力。你一边收获着一个个名利上的成功,内心却始终充满着因那样东西的不可得而带来的空虚。然而你可曾知晓,也许你对那样东西的渴望原本就是荒谬的,它只是在你的回忆和幻想中才美丽才具有意义,然后当你真正靠近,才发现它早已变质抑或从不曾存在。
我不能用一个青春的时光悼念青春,再用一个老去的时光害怕老去。
在我最好的时光,我就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所有的情感。
去做一件事情,去跑一场赛事,去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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