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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马玩赛记 | 最好的时光在路上

九月初,有幸得到爱燃烧的南马名额。借这个机会,从忙碌的工作中偷出几天,到秦淮风月里纵马金陵,圆一场与南京的十年之约,也算得偿所愿。于是,从炎热的南国,到微凉的古都,夏秋的转换在短短两个小时的飞行中完成。

天色从容淡定地暗去,雨点也淅淅沥沥地落下,原来——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灵魂。余秋雨先生曾说:“别的故都,把历史浓缩到宫殿;而南京,把历史溶解于自然。”白日间,走在南京的街头巷尾,找不到厦门的人潮汹涌,而那沉浸在历史背后的悲欢笑泪、聚散离合,更是扑面而来,宛如清梦一场。

也许,感受这座城的最好方式,就是用脚步去丈量、用心跳去体验,在吹拂了千年的风中,与时光携手同行。

尚未到南京最美的时节吧,莫愁湖畔的柳枝在水面上划出涟漪,石象道的银杏刚刚开始泛黄,美龄宫的法国梧桐也依旧翠绿。暮色中登上明孝陵,怀想那吴宫花草离离,晋代古丘累累,唯有学稼轩感慨一句“虎蜛龙蟠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

幸逢太平盛世,历史中的天下兴亡自不需我等操心。赛前一日,按部就班,领取完参赛物资,给自己设定“玩赛”目标。由于赛前一个半月内,只完成过一次50公里和一次半程越野,其余单次跑量都没有超过30公里,所以还是把南马视为一场超级LSD更为现实,目标进4即可。

晚间与百人百天10期2班的跑友们欢聚,大家虽素昧平生,却胜似久别重逢。各路大神们交流着过往心得和预期目标,相约起点相会,或共同征服赛道,气氛融洽,不亦乐乎。

一夜浅眠。黎明时分,仿佛下起了雨。4点多醒来,心情有些兴奋,亦有些紧张。在15℃的雨天跑步,短袖短裤即可,但不能虐待双脚。袜子很关键,既要快干透气防止水泡,又要支撑压缩拒绝扭伤。GearLab的压缩五指袜很好地完成了任务,抓地性强,保暖性好,路上踩过几次水坑,但双脚还是保持干燥,比赛体验比此前厦马后半程受尽苦头好多了。

南京果然是入秋了。天微微亮,便觉查到风的凛冽。换好装备,套上一件雨衣,便匆匆出门。地铁上拥拥挤挤的小红包们,或闭目养神,或相视一笑,大家在这个迷蒙未醒的清晨,格外默契地相视不语。存好包,入赛道,人山人海间,没找到约好同行的CS姐。或许,有些旅程,是注定要一个人独自去完成的吧。

热完身,临起跑时,小雨停了。发令枪响,人群欢涌。街边的人们是热情的,空气中的湿冷仿佛都被冲淡了。前30公里的赛道,穿越了南京城的主城区。一路的沧桑历史,一路的昔日繁华,和奔跑的背影们重叠在一起。过中华门、转新街口、经总统府、到中山门,前15公里,都是漫长而徐缓的平路。在一路的加油助威声中,在山水城林穿行,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金陵风光名不虚传,美得几乎要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

从15公里处开始的龙脖子路段,据说是不断的弯道和起伏的坡路,被称为整个赛道中最为艰难的一段。可能由于是南方多山,途经这5公里时,觉得除了最后的一个弯道的确是算得上坡之外,其余的不还都是平路吗?道路两旁都是梧桐,天气晚来秋时,金黄落叶随风飘曳,必定极为动人。没来由地羡慕嫉妒起南京本地的跑者,可以一年四季领略这样的美景变换,品味这风来叶落、花开鸟鸣。可是也许,生活在此间,只是在我们看来是诗意,在他们看来却道是寻常吧。

顺着芳草萋萋的玄武湖,一路跑过爬满蔓藤和青苔的明城墙,拐入玄武门。这座洪武年间就矗立在这里的城门,若有记忆,应当是记住了秦淮的风,记住了金陵的雨,记住了每一个穿行而过的脚步吧。明年今日,再次从这穿行而过的人群中,是否也会有人有此感慨呢?

35公里,看手表记录3个小时6分钟,实现“玩赛”目标应当不成问题。除了2个江东路的两个隧道有点纠结外,体感十分舒适。那么,最后的7公里,放缓脚步吧。40公里处,350的兔子们欢笑着从身后赶上,年轻的面庞洋溢着快乐。最后的200米,这段旅程就要画上终点,望着远处山的轮廓,从天青色里现出,竟是心生不舍。

如果说,跑北马,是为了感受万人齐唱国歌的感动;跑厦马,是为了感受海滨风景无双的秀丽,那么,跑完了这场南马呢?村上春村写过的那段句子,实在贴切过终点时的心情:“终点线只是一个记号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这一路你是怎么跑的。人生也是如此。”

是的,最好的时光在路上。乘兴而行,兴尽而返,就是最好的体验。所有的一切,不早也不迟,都是刚刚好。还会再来吗?有些地方还是留着些念想更好吧。也许,某一日的梦境里,会重回夫子庙,坐看人来人往,捧一杯清茗,望那寒清阴碧的秦淮河,何处不阑珊。

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2019南京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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