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马拉松起源是因公元前490年菲力比斯从马拉松战场跑回雅典传递喜讯,他一路跑了40多公里(也有说实际上是整整240公里),说出那句“欢呼吧,我们胜利了”后倒地力竭而死,为纪念英雄的壮举于是有了马拉松耐力长跑比赛。
罗马圣教徒瓦伦丁的牺牲,有了情人节;菲力比斯力竭而死,有了马拉松;屈原悲愤投江,有了端午——人类是非常有意思的生物,面对死亡诞生的纪念并非沉思默哀,相反都采用最热烈的形式载歌载舞,高呼生命万岁,不太正经。
马拉松的“不正经”之处在于,名为体育活动,实际更接近城市狂欢节。我们看到被封了路阻碍出行的司机在暴跳,沿途的居委会大妈们敲起腰鼓来比广场舞都带劲,小孩子们张开手和跑者们一一击掌,沿途也出现越来越多提供补给或是加油助威的人。一小部分人尝试突破极限,一大部分人挑战自我,更多的人围观欢呼。
虽然诸如洛杉矶马拉松数据显示每年有超过150万人在电视机前观看赛事,相比对抗激烈的球类和高快强的其它体育项目,哪怕是专业跑者的眼中,电视里的马拉松看点也不多。除了路过一些地标建筑和最后的超车冲刺,就是几万人蜂拥向前的浪潮,除了柏林这样的个别场次,甚至事先都知道破纪录的概率有多渺茫。
世界纪录奔跑着向前推进,全球马拉松平均完赛时间并未跟着提速,大型马拉松平均完赛时间均在435上下浮动。
在国内马拉松中,“扛大旗”是赛道上非常有中国特色的风景。旗帜或是横幅上多数标注跑步组织,也不乏公司、慈善项目的名称,一路浩浩荡荡,那场面,除了缺“鞭炮齐鸣”,也基本符合白云大妈口中“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架势。
除了扛旗/横幅者外,周边也聚集着不少护旗跑者,遇到观众众多或一些地标,便会扯上两嗓子跑组名或口号,与围观者互动。“扛大旗”小队另外一个无心插柳的举动便是间接成了“兔子”(领跑员),因为他们配速匀称且一般人数较多,跟跑不但可掌握配速,也多了跟跑之利。
“扛大旗”也可以说是国内马拉松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产物——长跑兴起没几年,会参加马拉松的刚摘去人们眼中的异类标签,各种大大小小跑步组织是长跑拥趸们最亲切的聚集地,加入一些跑步组织可以更方便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跑步组织的俱乐部化和个性化也让加入者有了凸显自我个性的地方,奇装异服游玩党和训练至上严肃党都能迅速融入与自我风格相近的组织。
当然“扛大旗”也有不少弊端,一些赛道比较狭窄,大队人马匀速缓慢通过难免造成堵塞,拉着横幅跑的和旗帜太大一直拖到地上都留下安全隐患。放眼望去一路旗帜也很是阻挡视野,难免会错过把目标成绩标气球上的兔子,还有一些分组折返标志。有些跑者对扛旗者们太过热烈张扬的表现也有微词。
这点国外马拉松则截然不同,几乎很少见到“扛大旗”小分队,更多的是跑步个体在穿着打扮上无限个性化,个人风格远远高于组织的风采。在欧美日等长跑历史较久的国家,社区跑步组织和跑步俱乐部数量其实远超国内,品牌和各大组织也很愿意与他们合作来柔软的宣传。他们的马拉松赛会组织非常职业,赛道沿途设置外加围观群众已能很好满足需求,跑步组织们无须额外承担太多加油外的事宜。
每场马拉松赛前,跑步组织的论坛和Q群都会有召集旗手或自发申请愿意扛旗跑的讨论。渴望更多人成为组织一员、愿意为组织的利益作出努力、希望更好的宣传组织这些因素让“扛大旗”中的归属感实质远远超过对组织的热爱、承诺和忠诚。
有人欢喜就有人厌恶,他们觉得马拉松的真谛是通过耐力训练挑战自我,而不是沦落为哗众取宠的大party。所以我们也看到有堪称变态门槛的福冈马拉松以及情怀百分百的波士顿马拉松,不达门槛想参加就没那么容易。
社会的热点聚焦在尿墙雾霾报名难这些话题上,看着与跑步本身毫无关联,可想把马拉松完赛也不是那么容易。每场赛后翻看照片,微笑和扭曲的面孔都是正比的。人们很乐意用马拉松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五十度灰。
马拉松的“不正经”体现在很多方面,很少有其它体育项目比马拉松更体现重在参与四个字。世界杯再热,只能做几十亿观众中的一员,马拉松的参与程度要高很多。跑步热潮下国内随意找条非城市主干道的马路,都能发现孜孜不倦刷圈的跑者,提到马拉松都是“会跑”、“已报”、“跑过”、“备战”。
国内马拉松目前还保留着诸多中国特色,假以时日相信会更向国际靠拢,光是吐槽是撑不起全民马拉松这一大议题的,赛事更职业,舞台才有可能更宽。
除了马拉松和健康跑,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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